第7章 外海传送
陆青安回头看去。
一个气质典雅、白发苍苍的宫装老妇人已经大礼拜下。
‘罡气境巅峰？是我在此间见过的武功最高者了，也好，省得我再去找。’
陆青安似笑非笑：“哦，你也是想求得仙缘吗？”
“陛下都没求到的东西，老身就更没有这个福分了。”
老妇人苦笑一声。
“那所为何事？”
陆青安淡淡地问。
“凡女余莹……”
老妇人这才说出所求。
她自幼便痴迷武学，一心想成就宗师之位，
为此经过了种种艰险和磨难，等她终于实现心中所梦之时，却不知前路该怎么走了。
宗师之上，真的就再无境界了吗？
余莹有些迷茫。
这一迷茫，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直到陆青安的出现，才让她看到新的希望。
“恳请上仙为在下点化前路，余生来世，必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余莹又是虔诚一礼拜下。
‘啧……这皇宫之人提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刁钻。’
武道的前路，当然是转修仙道啊！
陆青安高人架子都快要装不住了。
“仙凡路不同，武道一途乃凡人所走之路，理当也由凡人解决，方外之人贸然插手，是祸非福……”
陆青安只能胡诌一些假大空的话。
余莹虽早有预料，但脸上还是难掩失望之意。
“你修行的罡气境密法可带于身上？能否借本座一观？”
陆青安这时道，明明如此年轻的面庞，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偏偏让人还不觉得奇怪。
“是，此等拙法能入上仙之眼，是凡女的荣幸。”
余莹虽然奇怪陆青安要看这密法干什么，却还是依言，从腰间取下一方锦帕。
陆青安就喜欢这种将装备带在身上的头目怪，接过一观。
锦帕上满是蝇头小字，内容要比宋统领那本少得多，却字字珠玑、句句真意！
不愧是一方宗师的毕生心血，此物传出去，不知要掀起武林多少腥风血雨。
陆青安花费了一些时间记下，又还了回去。
这个过程里，余莹静候在旁，如同一介奴婢，没有丝毫怨言。
作为宗师巅峰，武林翘楚，能做到这一份上实属不易。
他接着又问了一些感兴趣的事，对方自然知无不言，没有丝毫怠慢的之心。
陆青安点了点头，对余莹的态度还算满意。
“我虽无法点拨你的前路，却也可以助你一程，除你多年暗疾……”
他语气幽玄，手掌虚搭在余莹的肩头，法力运转，却是发动了回春术。
“这……”
余莹神情一怔。
却是感觉一段温和的暖流从她经脉流入，以往那处被强行压制住的旧伤，开始有了被消融的趋势。
这可是首席御医瞧了都感叹药石无医的沉疴之症！
每到特定的日子都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一刻钟后，陆青安收回了手。
‘搞定。’
一次回春术换一本宗师密法，双方都不亏。
晋国修仙界中，那些返回世俗的修士无论从前有多落魄，仅靠这一手，都能被各家权贵奉为座上宾。
经此一治，让余莹生生多出了十多年的寿命。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余莹连忙拜谢，再次抬起头来时，已不见陆青安的踪影。
这次，是真的彻底感知不到了。
……
“原来这里只是一个仙道断绝的小地界。”
先前，当得知这块大陆四面环海，只有武国一个国家时，陆青安就隐隐有所猜测。
从皇宫得来的那枚玉简里，详细记载了久远以前的事。
此方地界的灵气从某一日开始，不明缘由地稀薄起来，渐渐无法支持众多修仙者的修行。
修为最高者仅为金丹，且有连年下滑的趋势。
各方势力先是大战了一场，减少了部分人数，却也无济于事。
残存的仙道门派为谋出路，罢手言和，集众宗之力，修建了一个单向通往外界的随机传送阵。
“需要修建传送阵，那就代表着光靠他们的肉身和船只都无法横跨另一方洲域，竟遥远如斯……”
而且这个传送阵居然可以单向建成，真是神奇，莫非是什么天然的空间裂缝？
众派撤离之后，传送阵便遗留在了海域诸岛之中。
“我本来也计划去往外海一番。”
这倒是解决了陆青安的一个疑惑。
按理来说，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应该不乏道途无望，返回世俗享乐之人才对。
但他一路走来，没找到前往修仙界的路不说，一个能打听的同道中人都没遇到过。
原来是能跑的都跑光了，没跑掉的也已坐化，此方地界的仙道传承都断绝得差不多了。
只有些许古书旧典里的蛛丝马迹，还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而那处山脉里的灵髓果，怕是所剩不多的仙道遗藏中，最珍贵的部分了。
……
一望无际的海域上，一艘来自皇商派遣的寻仙船队正航行其中。
乔装打扮的陆青安也在船上。
这样的寻仙船队只是偌大海域里的其中一小支。
他们自己估计也没想到，刚好被一位仙人悄然乘坐了。
这样的顺风船，陆青安已经换乘了好几艘。
海上无甚风浪，但实在太过宽广。
船队行驶了许多时日，经过了数个海岛一无所获后，终于补给不足，又一次决定返航。
而陆青安也就是在这时候，脱离了船队。
他使用避水术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等船队驶远后，他才冒出头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艘木舟。
为了此次海外之行，陆青安可谓是准备充分，储物袋里有备用船只以及足够的干粮。
他拿出那枚玉简静坐了许久，才认准了一个方向，用法诀驱使着木舟前去。
就这样过了数日，陆青安期间曾登上过几个海岛，倒是有些意外收获。
得益于修仙者敏锐的神识，他竟意外发现了几株勉强入了品阶的灵草。
这些灵草生在于偏僻之处，其所在海岛又少有人踏足，倒是便宜了他。
“之前的灵髓果，现在的灵草……莫非否极泰来，此间的灵气有所复苏？”
这个念头刚升起，陆青安又摇摇头。
恐怕这个回春过程缓慢的很，得持续千年万载的，才能恢复如初，他可享受不到了。
小心翼翼地采摘后，陆青安将它们存放于木盒当中。
只是这种未经炼制的凡器，根本无法封锁灵草缓慢溢散的灵气，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又过了几日，陆青安根据玉简的指引，登上了一座外表看上去无甚出奇的海岛。
“终于到了。”
陆青安先在岛上修养了一番，之后在一处深山幽谷中，寻到了前人所留的‘古传送阵’。
海上的灵气似乎比内陆的好上那么一点点，怪不得会把传送阵建在这里。
陆青安用玉简查探了一下，幸运的是，传送阵还能使用，且确实能通往外界。
不幸的是，他这次要出笔血！
“这枚玉简，就是当年众派留下来给那些驻守之人最后的转移机会，若没有这枚信物，即使找到这传送阵，也无法使用。”
只是这个传送阵是单向的，还是随机模式，传过去都不知道会掉到哪里。
他能传回晋国吗？
还是其他修仙地界？
“总归也只能走这一遭，留在这里也只是空耗岁月。”
能有这么一丝线索，都是陆青安耗费数月的成果。
罡气境也已在来的途中速成。
这气血武道虽然是个样子货，但也是一手出其不意的后招。
“将来若是身陷禁灵之地，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对修为有所妨碍时，再化去不迟。
考虑清楚这些，他就准备动身了。
陆青安先用那枚前人所制的特殊玉简作为媒介。
再一脸肉痛的嵌入所需灵石启动，好在数额还可以接受。
“此行不管如何，有那枚灵髓果在手，已是大赚。”
阵纹滋滋作响，随后大放光芒。
传送——开始！
陆青安置身其中，望了此间世界最后一眼，闭上了眸。
……
叮咚！
心泉泛起阵阵涟漪，传来的响动让陆青安从朦胧状态中苏醒。
“我这是穿过空间隧道了？”
他举目四望。
周遭，是一片氤氲得化不开的雾气。
抬头看天，不见日月，宛若处于混沌之中。
不像是晋国地界……
陆青安正自疑惑中，一道清朗中正的笑声遥遥传来——
“小友好运道，不仅去的小世界无甚危险，还收获颇丰。恭喜你通过考核，已有资格成为我‘灵虚仙府’的试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