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舌头
“你，还想再试一次？”
苏媚看着他呆呆地盯着手中剑，当即明白过来。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显然是不太赞同。
“嗯，我感觉很快就能得到后几式剑招了。”
方唯点点头，没有否认。
“可，未免有些危险了。”
苏媚此时却是不依不饶，虽说她没有亲身经历方唯遭遇的事情，但方才方唯的变化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不妙。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方唯的性命，若是他死了，自己找谁去复仇？
“既然两次对方都没有对我出手，想必第三次也不会。”
方唯自然明白自己在冒险，但若是就此罢手，他却是怎么都不甘心。
一方面是对于后边剑谱的渴望。
一方面则是出于好胜心。
先前两次都是对方先出手，导致自己后边连祸殃垂髫都叫不出来。
他不觉得，那湿滑恶心的东西能够压制祸殃垂髫这类几乎已经超出三界规律的生物。
从迭朝没有响应自己来看，更可能是将自己的想法意愿给隔绝了开来。
因此，这一回，他打算提前催动祸殃垂髫，在自己体内伺机。
“给我一炷香时间，若是我未睁眼，便再来打醒我。”
方唯走上去，拍了拍苏媚的脑袋示意其放心。
接着便第三次举起了剑。
一如既往，随着啪塔的一声响动。
方唯再一次感觉到了那湿滑黏腻的恶心触感，只是这一回，他提前将祸殃垂髫布置在了自己脖子的位置。
当然，他并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
揽月剑谱的后几式他还需要。
因此他只是将祸殃垂髫布置在后脑更深处的位置。
若只是先前的深度是不至于触发的。
就这样，随着那只熟悉的手再一次附上自己的眼睛，方唯甚至感觉，相比于上一次，这回用的力道都更温柔了些。
是因为自己没有反抗吗？
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身体已经开始了动作。
方唯极力地想要将其拓印在脑内，可越是想记住，却越是记不住。
一招一式，就好似流水一般，从外流入大脑，又自大脑流出。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可方唯没有别的办法。
他必须要克服。
至少，如果后脑那根湿滑的东西不再动弹的话，那么方唯要等到一炷香以后才能得到解脱。
因此，他也就由着身子，自己舞剑。
剑式记不住，却是反而给了方唯思考的时间。
他渐渐开始明白，自己耳边的啪嗒啪嗒的声音，似乎是掌声。
只不过，那些拍手的手掌上一定沾着很多的液体，否则不会如此古怪。
渐渐地，他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起来。
方唯立刻意识到不妙，想要保持清醒。
“嘶嗷！”
就在这时，方唯突然感觉脑后一松，一声古怪无比的嚎叫自自己身后传来。
他猛地转头，就看见在一大团黑色线条的裹挟下，一条惨白的，如同白帛一般的舌头正快速地回缩。
而顺着它一路向上看的终点，却是那天上高挂的满月。
那就是它的真面目。
月亮。
这个情景只有一瞬间，随着眼前场景一花，方唯看到的再一次变成了苏媚那张担忧的脸。
“你，没事吧？”
但这一次苏媚却是一副随时准备要冲上来的架势，只不过碍于方唯所做之事的特殊性，不敢轻举妄动。
“我……”
方唯刚想说没事，却突然感觉到脑后一疼。
伸手摸过去，却是摸到一阵滑腻的触感。
放到眼前一看，满手都是血。
“别动。”
苏媚也看出，这一次不是方唯的安排，当即跑过去。
从自己手臂上撕下一块肉来，按在了方唯的后脑上。
方唯感觉脑后一阵瘙痒，但也不敢去挠，直等到苏媚长出一口气，他才敢开口问。
“我后脑勺，怎么了？”
“怎么了？”
苏媚把眼一蹬。
“没什么，只是多了个血窟窿而已。”
她举起自己的手握成拳头摇了摇。
“大概这般大。”
“真是多谢苏姑娘仗义出手了。”
方唯当即明白过来，苏媚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听她的话。
自知理亏，当即道谢。
“谢什么谢。”
苏媚却是完全不吃这一套。
“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拿性命去赌。”
“这……”
方唯总不能说，后边的剑谱他半点没记住。
此时听到苏媚的话顿时有些结巴。
“若你与我说什么也没有，我不介意将你打昏至那大比开幕为止。”
“我，我给你演练一遍吧。”
方唯此时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体还记得，能够凭着肌肉记忆打出一招半式。
说罢，他便拿起了剑。
这一回，直到第二式结束，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如此看来，只要睁着眼睛，便不会引来那些奇怪的变化。
而随着最后一剑刺出，分明丝毫不记得，可方唯的身体却是自然而然地向着后边做起了动作。
一招一式，一斩一刺，仿佛是早就练习多年的老手一般浑然天成。
“如何？”
直到最后一剑收势，方唯看向苏媚。
却见她一脸的错愕。
“你方才，舞了什么剑？”
这句话出口，苏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记得方唯方才是舞了剑的，但如何都无法想起动作是如何的。
就好像是那段记忆，从她的脑袋里流走了一样。
身为能够过目不忘的无相妖，这让她无法理解现状。
方唯听到她这么说，当即明白了过来。
先前因为自己无法记忆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喜色。
如此看来，并非是那东西不想让自己记得，而是这剑谱本身就是一样无法被记忆的招式。
不仅是习者本身无法记住，就连观者也无法记住。
记不住，便无法思考破解的方式，便等于每一剑都是初见的杀招。
也许在弱者面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若是强者之间，只需一招，便能叫对方忌惮，甚至不战而退。
他当即将这一切告诉了苏媚，后者自然也是一脸惊诧。
在她那相对悠长的生命中，也从未听说过有这般神奇诡异的剑式。
简直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一般。
“方唯，我二人有事相商。”
就在方唯还想看看月亮到底有何不同时，原本在屋内商量的二女却是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