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紫霞
萧峰听岳不群这么说,神情难得的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武学天赋极高,无论多么艰难的功法,都是一学既会,一练就精。
萧峰小时候跟玄苦大师学艺,只花了三个月,就将少林内功融会贯通。
后来加入丐帮,帮主汪剑通传位于他,教他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
普通人学这两项绝技,一年能将一式棒法或一招掌法练熟,也已十分难得。
就算是丐帮历代帮主,最快也是三年学成打狗棒法,两年学成降龙十八掌。
萧峰却只花了半年,就将这两项绝技全都练至大成。
玄苦大师、少林方丈等高僧,都赞他天赋异禀。丐帮帮主汪剑通,更直言他是绝世天才。
紫霞神功再晦涩,也难不过深奥玄妙的少林内功、变幻莫测的打狗棒法。
岳不群见萧峰脸色有异,还以为他是怕紫霞神功难学,笑道:
“修炼内功,要循序渐进,丝毫急躁不得。我先前打算传你赤霄功,就是想让你从基础练起,打好华山派内功的根基,再徐徐渐进。”
他顿了顿,又道:“你想直接学紫霞神功,可见志气不小。为师便将此功的心法口诀传你,你记清楚了!”
萧峰心中一凛,凝神倾听。
只见岳不群轻摇纸扇,缓缓念道:
“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
萧峰记性极好,岳不群诵一句,他便也在心里默念一句。
等岳不群将这篇上千字的心法口诀念完,萧峰也已熟记于心。
岳不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放在桌上,说道:
“这就是紫霞神功心法,本门不传之秘。你拿回去速记背读,等半个月后,背得滚瓜烂熟了,再拿回来还我。切记不可有失!”
萧峰一怔,将书册轻轻推还给岳不群:“弟子已背熟了。”
岳不群瞳孔一缩,实在不信世间竟有此事。
只是听了一遍,就能将上千字的心法口诀熟记于心?
他平时给弟子们传授武艺时,就算是天赋最高的令狐冲,也要听上两三遍,才敢说全部记住。
此子的天赋,难道竟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
“你可不要逞强,所谓失之毫厘,缪之千里。心法口诀上,往往一字之差,就会练得走火入魔!”
萧峰道:“师父若不信,弟子便背一遍试试。这秘籍十分珍贵,师父还是自己保管的好。”
他微抬着头,将紫霞神功的心法口诀从头到尾默背一遍,果然一个字都不差。
岳不群越听越奇,等萧峰背完,已经激动地眼圈微红。
天不亡华山!才降下这等奇才,助他中兴门派!
有此子在,华山何愁不能兴旺!
岳不群激动地手指微微发颤:“平儿,你就在此处,试着运功看看。”
萧峰点点头,盘膝而坐,双手平放在两腿间,掐成剑诀。
他缓缓闭上双眼,按照心法口诀中描述的那样,引导一缕内力从丹田涌出,在奇经八脉中运转。
过了一盏茶工夫,内力在他体内运转一圈,又重新回到丹田。
这时那一缕内力,已变成了一股精纯至极的紫霞真气。
萧峰睁开眼,看向岳不群。心想:
紫霞神功,果然了得。这一缕真气,比我当年练的少林内功,似乎还要强过一线。或许只有少林寺绝学易筋经,才可与之媲美。
他当年纵横江湖,武学根基,就是一套少林内功。眼下学会了紫霞神功,练至大成,比前世只有更加强横。
岳不群两手相握,掩盖不住内心的紧张,轻声问道:“怎么样?是否感觉丹田热烘烘的。
你稳定心神,多吐纳几次,一般来说,运转十到二十周天,就能炼化一道真气。”
萧峰一怔:“师父,难道不是运转一周天,就能炼化一道吗?”
岳不群:“……”
萧峰皱了皱眉:“弟子说错了?”
岳不群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你说……你说你运转一周天,就炼化了一道紫霞真气?”
萧峰茫然点了点头:“我练得不对?”
岳不群浑身发抖,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忍不住便要老泪纵横。
他长啸一声,握住萧峰双手:“奇才!真是奇才!
平儿,你可知道,就连当年创下紫霞神功的老祖,也需运转三遍内力,才可在体内诞生一道紫霞真气。
华山历代掌门,天赋最高者,也要运转五次才行。为师不才,九周天炼化一道,已经足以排进前五了。
你初学乍练,居然……你居然……”
说到这里,口中哽咽,竟然说不下去。
他心心念念,便是光大华山派门楣。见萧峰如此天才,激动得无以复加。
萧峰这时方知自己没有练错,心里松了口气。
他见岳不群真情流露,心中一暖,诚声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托。”
萧峰告别岳不群,离开祠堂。
师娘已亲自为他挑选了一间房屋,就住在令狐冲隔壁。
萧峰谢过师娘,就此在华山住下,日夜练功不休。
令狐冲在华山之顶的思过崖上面壁,由师弟们轮流送饭。
如此过了两个月,萧峰内功突飞猛进,恢复了当年二三成的实力,自思再对上余沧海之流,当可摧枯拉朽,将其击败。
他内力有成,有意将修炼的速度压制下来,巩固根基。
岳不群见他小小年纪,居然懂得不贪功冒进,更是连连赞叹。
这天负责送饭的六师弟六猴儿突然闹起了肚子,萧峰正好练功练得倦了,便接过挑担,信步往山上走去。
这时已是仲夏,晴空万里。华山遍地翠盖,却是幽静清凉。
萧峰挑着担子,在山间小道上行走,脚步又稳又快,半个时辰不到,便登上了思过崖。
崖前绝壁上,一道修长的身影盘膝而坐,身边斜插着一柄长剑,杏黄色的剑穗在山风中微微飘扬,正是两个月不见的令狐冲。
萧峰将担子一放,正要说话,突见一道青袍人影在悬崖转角一闪而逝,身法如鬼似魅,快得不可思议。
萧峰眼中露出一丝精光:这人是谁!好快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