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眉稻花鱼（求收求追）
学徒照例每月是有月假一日，不过一般需等到一月中旬方可申请，闲暇时候林霄也只得抓紧时间修炼，争取在外派任务前多一份自保能力。
早晨巡街，下午修炼，每周一次小院食补，半个月下来日子倒还算清闲。
曦光微亮，林霄几人起了个大早，修炼一途讲究劳逸结合，又正好到了月假时候，
大通铺厢房木桌上放着一枚崭亮小巧的铜镜，林霄对着镜子稍作整理，一头干爽的黑色短发，眉目间肉眼可见多了几分凌厉气。
十七岁的年纪，个头一米七余，腹肌也初步有了雏形，再不是小黑屋里那孱弱连步子都走不稳的少年，半个月下来气力少说涨了二三十余斤。
一众人整理过后，结伴迈出了院落的大门，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深秋暖阳，林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打眼扫过大街。
清晨街道上已然人来人往，不少人踏进五脏庙祭拜，小摊小贩，挑担拉货，人声鼎沸一片盎然之景。
这祥和的一幕险些让林霄迷了神，他可是身处一方人鬼共存的世界。
不过作为五脏庙学徒，体内的香灰虫群时时刻刻能警醒，他只是暂时安全。
这次出门放松是一点，重要的是去一趟黑市，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增加推演点数的玩意儿或者仙术残卷，以便增强自保能力。
完成两次外派任务堪堪只能换取一门下等仙术，还是那种无甚多用处的，时间上两个月林霄也等不及。
“霄爷，咱去买套棉服？不然将要入冬，咱们这身子骨扛不住。”
众人一边走在大街上，钱一炎在身旁小声建议道，脸上挂着笑意。
闻言林霄打量了两眼身旁的一众兄弟，都是一身五脏庙学徒服饰，单薄的棕色粗布衣衫，有两人还正搓着手哈着热气。
“倒是忘了这茬，是该好好准备点东西了，钱都带够了？不够的找我支取！”
“当然带够了，霄爷。”
“霄爷，我命都可以不要，钱可不能离身。”
周泉生小声嘀咕了一句，引得几人不禁笑起来，钱一炎带头向着最为繁荣，商贸频繁的祭香镇东区走去。
五脏庙位于中区，离各个区本应不远，不过整个祭香镇容纳了大几万的人口，镇子规模颇为巨大。
一行人走了几分钟，足有一两公里路程，街边商铺愈发密集，楼牌彩灯悬挂。
学徒俸银不算多，也谈不上买正经的棉服，几人在路旁小店中寻了几套麻絮袍，合计下来每人也才两三钱银子。
林霄等人拎着包裹，在繁华的街区中逛了良久，喷火吐雾的杂技，学人作揖的奇猴，靠近东区码头位置还有花船彩灯经过...
“林霄，要不咱们进去吃点东西。”
林霄正遥遥望着各式花船，周小阳拍了拍肩膀，建议道。
他循着几人的目光瞧去，在一众金玉其饰的华丽建筑中，一幢青砖白四层酒楼尤其扎眼，‘拜香楼’三字高悬其上，不少祭香镇豪奢，贾贵进出。
“这怕是不便宜。”有人小声呢喃，不过众人有些羡慕向往的眼神却是藏不住。
林霄倒是不介意，吃喝在他心中不过寻常，笑着跨进门槛，几人紧随其后。
一楼大厅迎面便是一副山水墨画屏风，纵然形色人员嘈杂，依旧幽香飘荡，吸入一口神色都大为一震。
“各位爷，里面请，一楼大厅入座七人！”
灰衣小厮搭着白巾迎了过来，瞧见几人不富裕的装扮，也只是微微一愣，转而依旧满脸笑容。
钱一炎等人受到如此尊重，心情也是大好，并排走了进去，只有林霄在原地止步一滞。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副山水墨画屏风似乎是用各式鬼物染料调配，凝目观望而去，诸多奇异兽鬼隐隐浮现。
与其说是装饰物，不如说是一件奇珍之宝，林霄从中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心悸，稍有异动将被蚕食殆尽。
“林霄，走啊！”
周小阳紧随其后，轻轻推了一下肩膀，林霄这才从恍惚中回神。
几人洋洋洒洒点了一堆，烧花鸭，酱鸡，清拌鸭丝儿...大多都是荤菜，这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待收起菜单，小厮笑着询问了句：“诸位客官，本店招牌白眉稻花鱼，新鲜的货儿，正适合补身体。”
“多钱？”钱一炎道。
“不贵，五两银子一斤鱼。”
场中短暂陷入一阵沉默，钱一炎的笑脸又消失了，忙挥手道：“够吃了，再多就浪费了。”
一堆荤菜下来不过一两银子，七人凑一凑倒不算心疼，可那灵鱼，当真是吃不起。
“白眉稻花鱼，上好的灵鱼~”
小厮前脚刚走，门口便传来一阵叫卖声，一身披蓑衣的壮年鱼贩子迈步踏入，左右拎着两只桶。
桶中时不时溅出水花，细细看去，竟然是一尾尾修长，鳞片发青，长须雪白的游鱼，林霄几人靠得较近，也看得仔细。
奇怪的是，一堆活鱼进了大厅，扑面而来的非但不是浓重的鱼腥味，反而是一阵阵清香，有别于拜香楼幽香的气味。
“那就是白眉稻花鱼？”
林霄暗暗诧异，其余人也眼巴巴的望着，心中也有一些羡慕，据说吃一次白眉稻花鱼可顶得上半个月的苦练。
“要不咱们凑凑？分那一两斤...”
钱一炎正值练气一层巅峰，终究是压不住欲望，悄声提了一嘴，几人目光交错之下，最终还是放在了林霄身上。
林霄作为西区二号房的话事人，仅半个月威望深入人心，几人下意识将决定权交予他。
“确实是好东西啊！”
光凭这阵清香，林霄就能笃定这鱼小胜猪鬼肉一筹，他刚站起身，目光彻底投入桶中。
一尾稻花鱼正浮水面，吐着气泡，他凝目望去，眼睛一阵酸涩。
那正对的鱼脸竟扭曲成一副五官，隐隐相似面黄肌瘦的少年，眉心一个骇人的血洞，溢出的血液混水化作阵阵香气弥漫。
他紧盯着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这幅模样竟然与上香祭拜死去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这鱼怎么跟上香祭拜有了牵连？
林霄瞥见壮年鱼贩子热情洋溢的笑容，瞅见他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心底莫名生出几丝寒意。
出来的目的是寻黑市，尝试捡漏，还是莫要产生过多瓜葛为好。
“这鱼...不买了。”林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继续道：“钱应当有更好的去处。”
几人还眼巴巴望着白眉稻花鱼，也没有察觉到林霄的异样，只觉得他们差点冲动消费，暗暗后怕。
这钱花出去可就一分不剩，没了钱可就寸步难行。
“几位客官，菜来咯！”
烧花鸭，酱鸡，清拌鸭丝儿，上霜的青菜，一样样盛放上来，几人当即回神大快朵颐。
林霄在凝目检查无异过后，盛上一大碗白米饭，举起筷子加入战斗，一众人风卷残云般肃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