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市寻法，正九品大老爷
茶足饭饱之后，几人挺着肚腩，倚靠在木椅上，神色悠然。
林霄扫过众人脸庞，露出一丝意义未明的笑容，轻声道：“该干正事了！”
“当前推演开始！”
【当前推演消耗*5】
阴影如同潮水涌来，再度睁开眼的刹那，林霄起身在众人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将各人银两收齐，许诺五分利息。
走出拜香楼，他掂量了一下手中鼓胀的棕色钱袋子，去往黑市。
“钱一炎一人便借了三两，其他人倒是不多，合计十一两三钱银子，用以寻宝寻法应是够用。”
临近黑市门户，林霄走入小店寻了个罗刹面具，方才踏入那摇摇欲坠的破烂大门。
祭香镇的黑市与普通市集售卖方式相差不大，基本都是摆摊卖货，只不过售卖的大多都是一些五花八门的破烂货，所谓秩序依靠的便是镇长大老爷的私兵。
说来也怪，在一方人鬼共存的世界中，畸形，甚至于怪异的王朝制度仍然得到保留，并延续了数千年，而今年正是景元大帝登基的第二百二十四个年头。
踏入大门还没走几步，两名身穿灰色甲胄的兵士迎了上来，轻甲披覆，手持长戟，透着股森寒的气息。
林霄打眼扫过，心中一定，停下脚步，余光瞥见兵士盔甲两侧徽纹。
右肩头刻着一顶香炉，相当于祭香镇的地界徽纹，而左肩头则是刻着一轮大日，那是如今大乾王朝的徽纹。
“黑市入场，一钱银子。”兵士抬眸直视林霄，缓慢而僵硬伸出手。
奇怪的是，护盔之中若隐若现的那双眸子，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死寂，苍白，就像是活着的死人？
林霄看着那双眸子，心头微微一寒，默然将银子放上，转而迅速踏入黑市街道。
一跨入黑市，俨然一副摊贩热闹之景，四处随意支取的小棚，底下盘坐着三两闲聊华服老者。
各色布匹搁置在泥泞，错杂的石砖面上，瓶瓶罐罐，瓷瓦陶器，半截生锈铜器，甚至于风干腊肉...
“小哥来瞧瞧，走过不容错过的仙术，古渊年间竹简！”
戴着猴头面具的灰袍佝偻汉子尽力吆喝着，早在入口之时，他便瞧出了这是只雏儿，当即先下手为强。
“哦？”罗刹面具青年当真缓下脚步，停在摊位之前。
“小哥，来我这瞧瞧，那可都是烂货！”
“我这还有圣徽年间的！”
......
自景元大帝登基前，先帝古渊执政掌皇权横亘两千一百余年，再往上才是圣徽年间。
一吹一作假，寻常物件便会冠上千年奇物的名头，林霄自动屏除耳旁嘈杂的声响，他停下脚步自然不是因为这古渊年间竹简。
而是当真瞧见了特殊的东西...
在灵视者命格的作用下，一截两三寸的青铜枪尖，在那枪尖的尾端似乎有红芒闪烁，很淡但竟莫名间有一丝吸引力。
“你这竹简怎么卖的，开个价。”
林霄佯装心急，探手伸出，哪知这灰袍汉子眼珠子一转，一把收入袖口，晃了晃手指。
“三十两银子，少一钱不卖！”
“妥，那可以给我看两眼吗？”
“不对，五十两银子，不！一百两我就交付予你！”灰袍佝偻汉子见他答应的干脆，一咬牙报出天价，周围一众摊主倒吸一口凉气。
摆摊也是论档次的，像他们这种黑市门户旁不远的，那是下三等卖家，靠得是嘴而不是货！
自身实力也平平，练气一二层徘徊，平日里手头三五两银子都算宽裕。
这黄老猴真是想一口吃成胖子，痴心妄想！不少摊主摇头冷笑，瞥过头卖力吆喝去。
“三十两一口价！给我瞧两眼。”
“小哥，这可不行。”黄老猴摇摇头。
林霄似乎有些犹豫，攥了攥拳头，嘶哑着嗓子道：“你这玩意儿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吗？”
“罢了罢了...”
“小哥你别急啊。”
黄老猴忙招手，猴脸面具险些都掉半截，见林霄回头，这才舒了一口气。
靠近他身旁搭住肩膀，拿灰色衣袍一挡，伸手掏摸着什么，可那神色既唏嘘不已，又有些怅然失魂。
“小哥，我还能低价卖你一传家宝物，我还准备传给我后辈哩！”
“哦？拿出来瞧瞧。”
林霄欲擒故纵只是为了那一截青铜枪尖，这一炸莫非真出了好东西？
他微微颔首，露出半点鼓鼓囊囊的棕色钱袋子。
“嘿，您就瞧好了！保准您喜欢！”黄老猴贼兮兮的张头四周一挑望，扯了扯灰衣袍，挡的更严实了。
他缓缓向胸前伸手探去，一小截红布被慢慢扯出，林霄眉头一皱，凝目扫过一点异常没有。
“您别急啊！”眼瞅着林霄神色不愉，正欲离去，他一口气扯去大半截，轻声道：“这次让你闻闻！”
黄老猴贼兮兮笑着，林霄也摸不着门道，只得探头一嗅，也不敢深吸。
一阵淡淡花香萦绕鼻腔，细细辨别，似乎还有几分其她滋味？
“什么玩意儿？”林霄问道。
“镇长大老爷第六房的肚兜布...五两银子...”
黄老猴竭力压低声线，恨不得趴到他耳旁低语，俨然这是一个重要机密，可林霄却脸色一黑。
“我...”林霄斟酌了一下言语，最终还是憋了回去，扭过头去。
“我保证，这玩意儿正品，来路也正！六房太太可是人间尤...”
“闭嘴！我不喜...”林霄话还没说完，黄老猴脸色一暗，旋即又一亢奋。
“那这个你保准喜欢，前几年新娶的第六十六房太太的，红玉扳指！一口价十五两！”
“哎...不对，六十六房？镇长大老爷真有这么强？”
林霄敏锐察觉到了关键词，平常一群五脏庙学徒嘻嘻哈哈，吵着闹着说要娶十八房太太，权当是玩笑话。
碰到真家伙了？还是口误？
“你竟然敢质疑镇长大老爷？那可是正九品大老爷，上任这才第八十九个年头，正值壮年，过段时间第九十个年头还要迎娶第七十房！”
透过面具都能隐隐感到黄老猴吹胡子瞪眼，不过仅是一瞬又是一副笑脸，“我对大老爷可是打心眼里的崇拜！”
嬉闹归嬉闹，当他真取出红玉扳指的时候，林霄呼吸急促了一瞬，但很快归于平静甚至于淡漠。
“假玉，不值钱的烂货。”
“可这是...”
“再说一遍，我不感兴趣！”
“十两银子，不，五两...”
“小哥，你别走啊，三两，二两，一两！”
“成交！”
......
仅仅花费一两银子取得一个红玉扳指，林霄严词拒绝了其它不良性质的推销，一边拿手上端详着，一边朝着黑市更深处走去。
“红色光芒如此璀璨，就连枪尖那一点都是浸染上去的...”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内心竟然在悸动...不安还有一丝欢悦？”
林霄心头纳闷，拿在手上把玩半晌看不出端倪，只觉得纹路精美异常，做工不错。
“可惜是个假货...”他举起扳指，当一缕光线透过扳指洒落脸庞之时，瞳孔骤然一缩。
细密，精巧的花纹偶有相连，可若从某个角度迎着光线瞧去，纹路似乎是一个个小蚊蝇般的字体。
林霄停下脚步，凝目瞧去，夺目的红光在一刹那消散，重组，他看清了一行字。
‘养血成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