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局逼近
翌日巳时。
正是这“饭已茶三啜,隅中粥一盂”的午间时光,李封房中却仍是寂静。
“公子!主君已入建春门,快快准备迎接。”
许平一边喊着,快速推开了房门。
才进城门…那还早呢,洛阳城那么大...
李封迷迷糊糊,还想在睡梦中再次沉浸一番,忽的猛然坐起。
自家这宅邸位于南市附近,距建春门不过十几分钟脚程!
忍着疼痛,李封在许平的帮助下着急忙慌的穿好了衣服,出门静候。
不出一刻,马蹄与青砖擦碰之声传来,李封有些好奇的探了个头出去,却只见领头的三匹骏马之上各有一虎背熊腰,身旁挎刀的汉子。
“我去,要不是说是盐商,我还以为皇亲国戚出门巡游了。”
李封在心中暗道。
晚唐时期盐商富得流油人尽皆知,只是这贩卖私盐还如此大摇大摆的架势李封属实是没想到。
“主君。”
待骏马之后的车驾停住,许平已行叉手礼。
“竖子!”还没等李封行礼,帐内怒喝声已出,随着帘子掀开,一个眉宇间尽透威仪,身型略有些宽大的中年男子下了马车。
“爹…”李封有些紧张,但事实上并未表露出恐惧的情绪,只是躬身行礼。
这一举动,倒是将怒火冲天的李心整不会了,他原以为,自己这从小懦弱无能不成器的儿子会跪地痛哭忏悔…
跟在李心后头的一位举止儒雅的文士也明显的一怔,这位在李封记忆中常跟于父亲身后的令狐先生似乎也对李封今日这般举动略表惊异。
“逆子!待进屋我再收拾你!”李心用力一拂袖袍,众人便随着他进入宅内。
待李心几人落座,许平在旁烹茶,唯有李封被罚站在了堂中央。
“跪下!”李心怒喝一声。
李封的膝盖顿时有些酸软,原主的窝囊劲又上来了,正要呈跪地之势,却被他硬撑着站起来。
新中国可没有奴隶,他李封从来不跪天地强权,只跪前世那虽家境普通,但辛劳将他拉扯大的父母恩情。
“目无大唐律令,藐视皇家,若非你尚未到弱冠之年,按律当已被杖刑!”
李心仍是气的不轻,看到李封这般执拗,就差把茶杯丢过来。
“就在昨日,李太守之子,也就是你嘴中念叨的李长远兄长又告了你一状!”
消息一出,堂中更是针落可闻,李封余光一望,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反应。
李长远…李封努力的回忆起来,这不就是他那日带自己去酒楼吃酒的吗?
李封心中对鲤鱼一事的轮廓慢慢清晰,虽然缺失了记忆,但不难判断出这是一场鸿门宴,无疑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爹,他一太守之子,处心积虑要杀我盐商之后,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封也不磨蹭,此刻要么马上洗清嫌疑,要么就得求助这位便宜老爹,把他拖到一条船上。
李心品着茶,微不可查的有些惊异,一旁的令狐先生也轻轻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被李心打断。
“固守,郑参军只给你四天时间自证,四日后若无证据,便是当今圣人恐也救不了你。”
李心说完,眯缝着眼,看向了李封故作姿态的说道:“六十大板下来,你定是皮开肉绽,死相凄惨。”
“儿明白。”
李封行了一礼,沉静的回应了一句。
与令狐先生对视了一眼,李心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好家伙,这便宜老爹怕不是为生意着急离开,是怕受连坐跑路了吧!
虽然心里不爽,但李封还是招来了许平,从自己的床榻上取来复合弓图纸。
“爹,儿还有一礼献上。”说罢,李封双手呈上,李心却毫不在意,甚至看了一眼形似书画的纸页,又有火气上来。
平日里这无能的儿子喜挥霍收藏也就罢了,在这危急关头却还不忘改掉这无用小人的秉性。
“逆子,这次放过你不代表你还能逍遥下去,字画一类,你自行留存吧。”看也没看,李心再度大跨步向门外走去,一旁的令狐和几个壮士也纷纷侧目,略微带着些失望甚至鄙夷的神色。
李封也没有气馁,看来旧主这无能的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啊…
“敢问壮士,如今我大唐将士拉开多少石力弓可为中上等?”李封挺直了身子,朗声问道。
李心身旁三位壮汉闻言一愣后却轻蔑一笑:“一石力弓可为中上等,传闻那武德年间张将军更可拉四石力弓!怎么,公子也要给我们展示一下花架子吗?”
语罢,三人皆是大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李封是否尴尬,快到门口的李心与令狐先生也停下了脚步,感到不解。
“爹!此弓可令布衣有满弓之力,亦可使将士有名将之能!”
李封再次双手奉上,坚定的看向了怔在门口的李心和令狐先生二人。
“一石之力拉开三石力弓?这…”
令狐先生很快理解了李封的意思,看向李心的眼中透露出光彩。
面前的三位壮士纷纷面露惊疑之色,看着李心快步向图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