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灾林
海平面上，那几艘海盗船居然缓缓解体，大浪无情的卷噬着船体，不过多久，整个海面平静的可怕，像是根本没有来过海盗一样。
斯托克不免一惊。
“真的……触礁了？这怎么可能？”
他看向临皓，临皓依旧带着笑容看着残骸，仿佛那只是随时会发生的小事。
“正当防卫而已。”
片刻后，临皓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回去吧。”
斯托克点了点头，将兜帽放了下来。
“嗯？”
“怎么了？”
“你头上那是……”
临皓看向斯托克的头部，那里的两个断角尤为显眼，平滑的切层，隐约能看见一些血丝。
“影响潜行，锯掉了。”
“是个狠人。”
自己锯掉鹿角，看来他的执念很深啊。
…………
卡尔回到船舱，与临皓会面后，将一个器物丢了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枪”吗？”
临皓把玩着手上的土枪，这把枪保养的蛮好，似乎是海盗用来当杀手锏的，平日里基本没被启用过。
“好粗糙的做工……嗯，看上去是铁蚀那里做的。”
“你怎么觉得是铁蚀做的？我们离瑞贝卡管辖地区较近吧？”
“呵呵，很明显的一个要点，粗糙。”
临皓娴熟的拆卸下土枪组件。
“铁蚀极其反感法师，所以他的领地内是没有任何法师来辅助工业的，这种情况下，一些需要精准切割的机械组件，只能依靠手工来制作。”
“这也是为什么我结盟对象选择的是瑞贝卡，而不是铁蚀的原因，装载在船上的物品，必须要精准切割的组件拼合才能运作。”
法师辅助工业，这极大程度上加快了瑞贝卡领地的发展，不得不说，她确实比她哥哥有远见。
“精准切割的组件？”
“具体情况，等到了领地你就知道了。”
卡尔越来越猜不透这位领主的心思了，从他刚加入时候的盐田，商船，以及做出实用性如此高的泵动鱼叉，总让自己有种历史断层的感觉。
“另外，干得不错。”
“你这是在……夸我？”
“呵呵，夸夸可是很重要的，这叫增加信赖感。”
“……”
夜雨无声，连续度过几夜，临皓回到了领地。
下来的第一件事，临皓将一大箱子金币搬了出来，这是安德烈领的分成。
安德烈没有细看便合了上去，询问道另一件事。
“放心，都给你们买了。”
第二箱，是魔铁矿素材，这种矿石是瑞贝卡领地的特产，利用蕴含魔源的材料融合生铁锻造，根据魔矿成分也有不同的功效，这种魔铁矿是“精神防护”类。
“哈哈，帮了大忙了。”
“安德烈，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啊，这还用问吗。”
“朋友是不是该坦诚相见呢？”
“自然应该。”
“那么……”
临皓走到安德烈身前。
“灾林，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请如实告诉我。”
听到灾林这个词，安德烈先是一愣，随后指挥骑士部队搬走魔铁矿，单留下自己一个。
“让我们进去说吧。”
走进屋子里后，安德烈叹了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即使因为地蹄的凹陷症而缺失有力部队，经验与骑术卓越的老骑士不能参战，也要坚持这一传统的原因吗？”
这个问题，临皓很早以前就想问了，没错，安德烈骑士领的人骑术卓越，可为什么会有地蹄的凹陷症？骑术是根据领地历史传递下来的，这就表明，至少在以前的一段时间里，安德烈领应该没出现过凹陷症这一病状。
“因为我们是堕神一族，但是我们忠诚于信仰。”
“堕神？”
安德烈点了点头。
“我们原本信仰的神明是有翼天马骑士奥卡恩，祂给予的恩赐是名为“羽翼”的特质。”
“这种特质让我们在骑在地蹄上的时候宛如生翼，身体轻盈，骑术施展后，自身仿佛与地蹄融为一体，战力整片大陆首屈一指。”
有翼天马骑士……临皓曾经在世界神明考录中了解过，祂的形象上半身是圣铁骑士凯，下半身是有翼马躯，很像是原世界所说的半马人。
“祂是与“碎斓”同归于尽而死的。”
安德烈接着说道：
“灾林的源头，实际上是三个不可观测的实体，它们在灾林深处，扭动污染漩涡，但是由于奥卡恩的神血浸染边界，它们也不能肆意妄为的离开灾林。”
“但近些年神血被污染，它们有时也能分裂出一小部分个体，寄生灾林以外的深林，带回名为“数据”的东西。”
“什么？”
临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带回来什么？”
安德烈被临皓的神态吓了一跳。
“这个词是很久前见证堕神的人写下来的，确实是叫“数据”没错，但我们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数据？开什么玩笑。
临皓脑子有些混乱，这灾林，难道跟他这个穿越者有关？
“碎斓不会在灾林外围显现，但会影响深处的生物，头壳裸露只是受影响生物的性质，它们把大脑连带着颅壳突出，方便接收那些东西发来的“启示”。”
斯托克此时浑身麻木，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这片地方确实是“林咒”的来源地。
“更深处的生物，会带有向它们一样的性质，“碎斓”，肉眼无法确认其形状，色彩也是无法观察，以黑色为底，断断续续的颜色不断抽动。”
“你们可能觉得我说得是某种机械，但实际上，“碎斓”就是如此。”
临皓眉头微微皱起，他隐约听说过，低维生物观测高维生物时，会因为无法理解，而呈现出混乱，不可名状的构成，难道这碎斓是高维生物。
临皓呼出一口气，但愿只是善于使用幻觉的生物，这片世界越来越复杂了。
“祭祀仪式，便是带领骑士团清剿接近神血的污染生物，正常来说，所有污染生物接近神血的瞬间就会被焚烧殆尽，但是……”
“它们会“进化”。”
斯托克接上话茬。
“没错，它们会“进化”，这些年来，它们创造的生物适应性越来越强，最后甚至能接近神血，将其污染。”
“但是，这种进化是“专向”的，所以一开始的剿灭还很顺利，接近神血的生物几乎是一击即碎，但后来，随着神血污染出来的的缺口增大，它们的进化越来越迅速。”
“是因为数据吗……”
临皓提了一嘴。
“它们分裂出去，渗入别的深林，利用那里的生物做出进化改变，将其记录后，再次传递回灾林。”
安德烈和斯托克，一时间双双看向临皓。
所有的一切，似乎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