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械邂逅

柳莽的犬齿刺穿野狗颈动脉时，腐臭的血浆正顺着生锈的排水管滴落。他骑在这头变异猎犬抽搐的躯体上，左手死死扣住它外露的机械脊椎——三天前码头区的爆炸让他失去了大半食物储备，而这条闯入垃圾场的野狗，是灰烬城贫民窟最后的蛋白质来源。

“喀嚓！“

机械脊椎被蛮力扯断的瞬间，野狗眼眶里的红光熄灭了。柳莽抹了把溅在恶魔角上的脑浆，发现这畜生的颅腔内嵌着圣殿出品的追踪芯片。六芒星印记突然发烫，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倒计时：02:47:33。

“操......“他踹开狗尸，沾满血污的手指在胃部按压出凹陷的轮廓。三天来吞噬的感激能量正在腐蚀脏器，那些救下盲女获得的金色光丝，此刻像寄生虫般在肠道里扭动。

西北方三百米处的金属碰撞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六芒星的透视能力穿透七堵危墙，映出五名黑市商人围堵少女的画面。柳莽本要转身离开，却在少女胸口的齿轮吊坠上看到熟悉的星蓝石光芒——与三天前引发爆炸的怀表同源。

“找死。“他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恶魔角却不受控制地转向声源方向。邪魂的低语在耳道里爬行：“多好的祭品......把她拆成零件，够吃半个月。“

当柳莽踹开锈蚀的铁门时，黑市商人的电击棍正抵在少女的机械义肢上。他的视线自动解析战场：左侧堆着报废的蒸汽锅炉，右侧是散落的齿轮零件，头顶摇摇欲坠的吊桥挂着半截变异章鱼的尸体。

“五个打一个？“柳莽踢飞脚边的齿轮，零件在空中碰撞出刺耳鸣响，“要不加个彩头？“他故意让恶魔角刺破头皮，暗紫色的血顺着脸颊流进嘴角。

黑市头目独眼龙的笑声像砂纸摩擦：“小杂种想玩英雄救美？“他的机械义眼弹出瞄准镜，红色光点锁定了柳莽的心脏。

少女突然扯开领口，胸口的齿轮吊坠迸发出刺目强光。在场所有人的机械义体瞬间过载，独眼龙的瞄准镜炸成碎片。柳莽趁机滚向锅炉，六芒星的透视让他看见压力阀上的裂纹——那是绝佳的爆炸点。

“接着！“少女抛来半截链条，柳莽在触碰到金属的瞬间明悟。他将链条甩向吊桥的承重轴，生锈的齿轮组发出濒死的呻吟。当黑市商人扑来时，他咬破指尖在锅炉上画出逆圣纹。

“艺术就是爆炸！“柳莽嘶吼着踹向压力阀。锅炉的咆哮声盖过了邪魂的狂笑，灼热的蒸汽掀飞了三名敌人。独眼龙的机械臂插进地面稳住了身形，却在下一瞬被坠落的章鱼尸体糊了满脸。

少女的机关弩在此刻卡壳。柳莽夺过弩箭，发现箭槽里卡着枚刻满符文的齿轮。他的恶魔角突然分泌出紫色黏液，腐蚀了锈死的机括。重新上弦的瞬间，六芒星自动校准弹道，三发弩箭呈品字形封死敌人的退路。

“留活口！“少女的警告慢了半拍。柳莽的第四支箭已经洞穿独眼龙的膝盖，箭尾的倒钩在血肉里绽放成金属花。当幸存者拖着残躯逃窜时，他正蹲在蒸汽里啃食烤熟的章鱼触须。

少女的机械义肢发出齿轮错位的咔嗒声。柳莽瞥见她后颈的奴隶编码正在渗血，和盲女脖颈处的烙印同属圣殿第七工坊。“喂，“他用弩箭挑起她的下巴，“你胸口那玩意，能换几顿饱饭？“

齿轮吊坠突然射出一道全息投影。画面里浑身缠满绷带的老者正在咆哮：“......圣械核心绝不能落入......“柳莽的六芒星与投影中的机械结构图产生共鸣，前世实验室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培养舱里的胚胎，额头上闪烁的正是这种符文。

“别看！“少女徒手捏碎投影，掌心被灼烧出焦痕。她的瞳孔突然分裂成齿轮状，声音带着机械合成音的震颤：“三分钟后，圣殿的清洁者就会......“

爆炸声淹没了后续的警告。柳莽拽着少女扑向排水沟，圣殿的银白色无人机群正用激光扫射废墟。他的后背被灼出焦痕，恶魔角却在疯狂吸收逸散的能量。当少女用胸甲为他挡住致命光束时，六芒星突然将两人瞬移到地下管道。

黑暗中响起清脆的齿轮咬合声。少女的义眼亮起幽蓝冷光，映出柳莽正在生长的鳞片。“双生魂核？“她冰冷的指尖按在六芒星上，“你活不过三十天。“

柳莽掐住她的脖子按在管壁上，却发现触感异常柔软——这具看似机械的身躯，内核竟是人类血肉。“清洁者的猎犬闻得到圣械核心，“她平静地陈述，“把我交给圣殿，能换三个月的豁免权。“

污水倒影里，邪魂正在模仿柳莽的口型：“拆了她。“而少女胸口的齿轮吊坠里，某个酷似盲女的身影正在呼救。当管道上方传来金属探测器的嗡鸣时，柳莽扯下少女的腰带捆住两人手腕。

“要死一起死。“他撞开脆弱的管壁，带着少女坠入沸腾的化学池。六芒星在腐蚀性液体中张开防护罩，圣械核心的蓝光与紫焰交织成螺旋。当他们在排污口重见天日时，少女的机械义肢已融化大半，露出里面布满符文的金色骨骼。

“我叫散颐。“她扯下半截裙摆包扎伤口，“第七代圣械素体。“柳莽的恶魔角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他看见散颐的瞳孔深处，倒映着自己前世实验室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