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烽火前夜
曙光城的夕阳如血，染红了城墙上的每一道裂痕。
加百列坐在酒肆的屋顶上，手里端着一碗霜火酒，目光懒散地眺望森林的方向。
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的金发微微扬起，破损的羽翼在余晖中闪着淡淡的光泽。
下方，绯月、石头、卢卡斯、艾琳、雷蒙德和铁心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摆着地图和几碗酒，气氛却比往日凝重。
“主人，长老会传来消息。”铁心站在屋顶边缘，低声道，“城外斥候回报，血族主力已在森林深处集结，预计明天清晨抵达。数量约三百，伴随高阶血兽，领队身份不明。”
“三百？”加百列灌了口酒，咧嘴一笑，“比我摔下来那天还热闹。卢卡斯，你说可能是三兄妹之一？”
“对。”卢卡斯抬头，手里的魔方转动了一下，语气冷淡，“如果是卡西乌斯，他会带重兵正面硬干。伊莎贝拉擅长埋伏，莉莉丝只会乱杀。看这规模，我猜是卡西乌斯。”
“卡西乌斯？”雷蒙德冷哼，弯刀插在桌上，“我在堡垒时见过他。冷血、高傲，擅长血魔法和剑术。他要是亲自来，咱们得小心。”
“小心？”加百列跳下屋顶，落在众人中间，随手将酒碗放在桌上，“小心是你们的事，我只管干。铁心，把地图摊开，说说计划。”
铁心依言展开羊皮纸地图，指着森林边缘的几处标记：“根据斥候情报，血族主力从这条路线前进，预计在东侧城墙外一里处集结。长老会已加固城防，部署了两百卫兵和五十弓手，但他们希望我们带队出击，打乱血族的阵型。”
“出击？”绯月挑眉，五条尾巴轻轻摇晃，“三百对咱们七个，外加两百杂兵？这仗怎么打？”
“简单。”加百列咧嘴，“他们来硬的，咱们就偷袭。趁他们没站稳，先干掉一半，再回头守城。石头，你砸人行不行？”
“行。”石头瓮声瓮气，抓起木棒比划了一下，“砸死一半没问题。”
“哈哈，好！”加百列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向艾琳，“你那预言呢？血和火啥时候烧起来？”
艾琳低头，藤杖轻点地面，声音沙哑：“火焰已在风中聚集，明天清晨，血色将染红城外。
但我看到了一道白光，刺穿黑暗，或许是希望。”
“白光？”加百列摸了摸下巴，“听起来像我。行吧，咱们明天早上动手。绯月用幻术乱他们阵脚，卢卡斯冻住血兽，石头和雷蒙德跟我冲前面，铁心守后。艾琳，你盯着点，别让我们走岔了。”
“就这？”绯月轻笑，“你这计划也太糙了吧？”
“糙就糙。”加百列摆手，“打仗不就这么回事儿？对了，霜火酒还有两坛，今晚喝完，明天轻装上阵。”
卢卡斯皱眉：“你确定喝酒不会误事？”
“误事？”加百列哈哈一笑，“我喝了酒才精神。放心，血族来了，我第一个上。”
夜色渐深，酒肆的灯火摇曳。
加百列端着酒碗，目光扫过众人，低声道：“这次不一样，血族要玩真的。你们要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怕？”绯月尾巴一甩，哼道，“我跟血族有仇，走不了。”石头闷声道：“有饭吃，我不走。”卢卡斯冷哼：“我也要他们的命。”雷蒙德点头：“我跟堡垒没完。”艾琳低声道：“风让我留下。”铁心平静道：“主人，我无处可去。”
“行。”加百列举起酒碗，“那就干了这一碗，明天宰他们个痛快！”
众人举碗，酒香弥漫，碗沿碰撞的清脆声在夜空中回荡。
森林深处，血族的军营灯火通明。
三百精锐士兵列队站立，黑铁铠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猩红的眼睛如星海般闪烁。
二十只高阶血兽被铁链拴在营地边缘，有血熊、血狼，还有几只长着蝠翼的血豹，咆哮声低沉而震耳。
卡西乌斯站在营地中央，一身暗红长袍随风飘动，手持一柄猩红长剑，剑刃上刻着血色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哥哥，曙光城那帮家伙真能挡住咱们？”莉莉丝蹲在一旁，手里抓着一只血狼的耳朵，咯咯笑着，“我闻到他们的血了，好香！”
“挡不住。”卡西乌斯冷声道，目光扫过地图，“他们的城防最多两百人，外加几个赏金猎人。那天使虽强，也不过是个醉鬼。三百精锐，足够碾平他们。”
“碾平？”伊莎贝拉从营帐中走出，笑得妩媚，“哥哥，你可别小看他。祭司死得那么惨，说明他不简单。”
“不简单也得死。”卡西乌斯握紧剑柄，“明天清晨，全军突袭，先破东侧城墙，再屠城。我要他的头颅，献给母亲。”
“头颅？”莉莉丝跳起来，舔了舔嘴唇，“那我也要喝他的血！”
“随你。”卡西乌斯冷哼，转身看向营地，“传令下去，今夜休整，凌晨出发。谁敢懈怠，杀无赦。”
血族士兵齐声应诺，杀意如潮水般弥漫开来。
营地外的森林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梢，带来一丝不安的颤动。
曙光城的酒肆内，夜已深沉。
加百列靠着窗台，喝完最后一碗霜火酒，目光投向窗外。
森林的方向隐约传来低沉的兽吼，他眯起眼，低声道：“铁心，你说血族那帮家伙会不会今晚就偷袭？”
“可能性较低。”铁心站在一旁，低声道，“根据侦测，他们的行军速度表明需要今夜休整。但凌晨后，威胁会显著增加。”
“凌晨？”加百列咧嘴，“那就睡一觉，起来干架。告诉长老会，城墙上多放点火把，别让血族摸黑进来。”
“已记录。”铁心点头，转身离去。
绯月走过来，倚着窗台，低声道：“你真不怕？三百精锐，不是开玩笑。”
“怕？”加百列瞥了她一眼，红瞳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从天上摔下来都没怕，几个吸血鬼算什么？倒是你，别到时候腿软。”
“腿软？”绯月哼了一声，尾巴甩了他一下，“等着瞧吧，我烧死一半给你看。”
“哈哈，行。”加百列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比比，谁杀得多。”
夜色如墨，曙光城的钟声缓缓敲响，每一下都像是大战的倒计时。
加百列喝了口酒，目光投向森林深处，低声道：“卡西乌斯，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