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黎清冉要洗脚
“这双？”
少女的声音仿佛迟缓了时间，
这双？指的是鞋子还是玉...
可以不要鞋子吗冉酱？
比起没有温度的物品，我更喜欢人的温暖，
嗯？脚脚冰冰也没关系喔，至少我的嘴里很暖和。
就在气氛一时僵持不下的时候，不知道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咕嘟嘟嘟~”
当然不可能是林默的，他刚刚吃了陈娅婕的爱心酱饼。
呀，冉酱宝宝肚肚打雷啦？
“饿。”黎清冉直率地道，
“冉宝你没吃饭吗？已经快中午了。”
“没。”
“准备好吃点什么了吗？”
“没。”
听起来确实很饿很没力气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林默红温，
人机冉酱，不要只给我回复一个字啊！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舔狗啊！
嗯，能舔到家门口也挺好，我看一楼挺空的，要不我就住那吧？
“你平常在家都吃什么呢？”
“外卖。”黎清冉将手附在肚子上，林默的视线随之游移，才惊奇地发现少女穿的是...痛衣。
幸好T恤上印着的不是地狱火什么的，只是一个贱兮兮的蜡笔小新。
穿在黎清冉的身上，显得意外违和，
但话又说回来，黎清冉怎么穿都是很好看的，真是便宜蜡笔小新了。
“一直吃外卖不太好的。”
林默打算给这个冷清的家一点烟火气，
“有厨房吗？”
“嗯。”
“冰箱里有菜吗？”
“不知道。”黎清冉摇了摇头，
林默想着去打开看看，刚走出一步，衣袖被少女扯住，
回头，黎清冉赤着小脚，平静地看着他，任君采撷，
“哪双？”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宝宝，真送我原味饭盒是吧？
“...就皮卡丘吧。”林默经过了深沉的思想斗争后，决定要新鲜的，
“嗯。”
黎清冉蹲下，拎起那双皮卡丘，胸前饱满的弧度挤压出一片云雾，站起，云吞雾绕，皮卡丘被递到林默手里，
“清冉...你会给鞋子喷香水吗？”拂面的少女气息，让林默有些难以自控，
闻言，黎清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会。”
“哦哈哈，那就是沐浴露比较香吧...”
“硫磺皂。”黎清冉指了指浴室，“没有沐浴露。”
“洗发水呢？”
“药皂。”
林默噎住了，看了眼黎清冉柔顺的黑发，心道这踏马就是天生丽质吗？
马萨卡...
“额，牙膏呢？”
“牙牙乐。”黎清冉思考了一会道，“草莓味。”
“牙牙乐，有送飞行棋。”讲到这个，少女的语气轻快了些许。
“.......”
都是经典啊。
冉酱怕不是活在十几年前。
不过这也意味着林默带的礼物没有选错，老古董就对了。
“那个冉宝，礼尚往来，我也带了些礼物，你康康...”
林默说着，把书包摘下，正准备掏出来...手却忽的被少女拉住，
顺着看去，
淡青色的血管藏在瓷器一般的肌肤下，冷而柔的触觉，让他莫明悸动，
黎清冉的眸里多了抹慌张，但看到那抹慌张的林默却更慌，
“礼物...不要。”
她轻启朱唇，冷眸里的落寞像锥子般刺出，
“陪我，就好。”
熟悉，以及窒息。
林默突然明白了之前不理解的疑问，充斥在黎清冉身上的疑点，
为什么她会去寻找他的个人喜好？
为什么会如此“大方”的供他欣赏？
为什么会满足他的...XP。
她在以物换物，和富婆用金钱包养小白脸的那种供需不同，
她探索林默的喜好，满足他，而换来他的陪伴，
她并非那种浑浑噩噩的精神失常的少女，她很清醒，正是因为清醒的认知到自己的未来没有意义，才会选择...紫砂。
清醒的代价就是，脱离了林默给予她的浪漫期后，她会思考这段关系，
就如同姜晚枫进入了贤者时间，
昨晚她得到了情绪上的极大满足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林默又引导她的思考偏离了“爱情”的方向，那么...
【为了更久远的未来，少女尝试跳出你给她塑造的童话，她和你是家人，又是朋友，但再真挚的感情也终究还是有保质期...】
【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无论金钱还是身体，延长你们的保质期】
情报弹窗跳出，揭示了黎清冉的状态。
黎清冉就像一个刚来幼儿园的，怕生的小女孩，想要和别人玩过家家，班上的小孩子却只觉得她幼稚，
如今，终于有个男孩愿意和她玩，她便掏出口袋里所有的棒棒糖，满心欢喜地撕下包装袋，递给那个让她不再孤单的男孩，
她只有糖，而且知道糖没有多珍贵，态度因此变为乞求，用不多的甜蜜小心翼翼地经营，
于是，当有一天男孩也给她准备了礼物时，她便会认为这是对方在跟自己划清界限，
黎清冉，大概是不清楚互赠礼物的意义，只是认为她用“糖果”换取林默的陪伴，那林默再反过来相赠的糖果...
就意味着原数奉还，一干二净，一刀两断。
虽则经历了这么多，黎清冉并不会轻易地转变，但忽然赠与的礼物，势必会让她有所不安，
最怕这种不安叠叠乐，又把她打回原形。
这跟昨晚的昙花不一样，那对于黎清冉是“家”的装饰，
她清楚林默为她做了太多，如今她觉得该轮到她来付出...
现在给出的礼物，对于想要付出的她，却是一种拒绝，
妈的。
“好...不谈这个，先煮点饭吃吧，不是单为你煮的，我也饿了，给你顺便煮的，懂吧？”
林默神色紧张道，语言刚组织好就脱口而出，深怕耽搁一秒钟黎清冉都会误解，
毕竟未来是生与死的关系，要怎么处理，都是个未知数。
“好。”少女松开了手，搭在背后，眸光微微低垂。
“冰箱可以打开吗？”
“嗯。”
黎清冉开着自动跟随，追在林默身后，
“你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今天...只穿皮卡丘。”黎清冉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把鞋拿走了我穿什么...
“不是你给我的吗...”林默话刚说出口，对上少女的眼神，立刻就怂了，
“那你再穿一会？要走了再给我。”
“不要。”她说的斩钉截铁，“给你了。”
“那也不能不穿鞋子啊...”
“脏了，会洗。”
黎清冉冷冷地盯着他，虽然她平常看人的方式就是这样，但林默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洗干净，你用。”
呃？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变态吗冉酱？
敢情你以为我让你穿鞋子，是嫌弃你脚丫脏脏？！
八嘎！脏的说不定我更喜欢呢！
霓虹冉酱请你收收味。
“我要你的脚...好像也没什么用？”林默掩饰，
少女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最多摸一摸。”林默被看得发毛，
“嗯。”黎清冉还是那样看他，林默也干脆摆烂了，和冉酱大眼瞪小眼，
少女的眼睛属于那种冷漠时是凤眸，平常看来有股生人勿近的气质，但放松和很少见的微笑时，又是那种杏眸狗狗眼的可爱模样...
总之好看。
对视了一分钟，虽然看一辈子也看不腻，
但是，坦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坦诚！黎清冉肯定是在考验他的诚心！
“好吧我说实话，最多最多，就稍微稍微亲一下...一下下，不会有感觉的那种。”
黎清冉听着他的解释，低头思考了片刻，再次拿出手机滑来滑去，似乎又在翻他的黑历史，
林默局促不安，默默等待来自冷酷版冉酱的审判，
“唔。”
她眯起了眼，疑惑更深了，
“不能吃，为什么要...”纯洁如她，也都犹豫了一下，“嘴巴。”
我不知道啊，二弟做的主，我能怎么办？
“这个比较复杂，要从古时候说起...很早就有三寸金莲这种说法...然后...”
“你...开心就好。”黎清冉没去聆听林默的辩解，直接了当地允许了他的冒犯，“我，都可以。”
“好吧，只是口嗨而已。”林默败给了现实，
这都给冉酱调成什么样了，再探讨下去估计就是要强制访问的那种内容了...
“口嗨...什么？”
“就是吹牛，刷嘴皮子的意思。”林默尬道，“我可能有那个意思，但不会真的去做。”
闻言，少女却是想到了什么，又露出先前那副落寞的神态，
“对你无效。”林默牵起她的手，“唯独对你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嗯...”黎清冉淡淡地嗯了声，“我去洗脚...”
“那你，记得刷牙。”
“诶诶诶，不用不用！”
“牙牙乐，不喜欢么...”
“不是不是，喜欢！”林默慌了，“但这个不着急...”
一阵好说歹说，终于暂时说服了黎清冉，
少女舍弃了把她的脚丫做成食物的想法，但还是决定从今天开始买瓶沐浴露特地用来洗脚，
好在她只认识舒肤佳，林默想着大概会是...牛奶味的。
林默刚打开冰箱，找出了一袋挂面和几个鸡蛋，牛肉...东西还挺多，都是原封不动的冻在冰箱里，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屯粮抗灾...
可以煮一份很美味的拉面，
小时候他偶尔给黎清冉吃泡面来着...当时觉得泡面简直是人间美味，两人一人一小口吃红烧牛肉面，能吃上半小时，
“煮面条吧，以前都只能让你吃泡面，这次吃点好的。”
“嗯。”黎清冉的思绪飘了会，“我吃了好多。”
“好多什么？”林默一边掏菜一边问道，
“泡面。”
黎清冉的眉眼冷得像一潭幽泉，偏棕的瞳孔像是藏着宝藏，
“不好吃了。”
“小时候不是吃挺开心吗？”
“没有你，吃不出来，泡面里...”
“没有，你的味道。”
少女断断续续地说全了话，语气随着回忆的涌现而流露了悲伤的韵味，
这些话拼凑在一起的意思大概是‘离开你后，我尝试吃了好多好多泡面，却怎么也吃不出和你在一起时的味道...’
像情话，但是黎清冉说不出来，也不会说，
她在现实还是难以和人正常交流，即使是林默，
林默给了她未来后，她开始审视曾经的孤独了，
如果没有倾诉的人，黎清冉也可以把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里，
依旧当她的闷葫芦，做一个不苟言笑的冷美少女，
只不过，如今多了个可以依靠，可以融化她的人。
林默的心微凉了片刻，每一次交流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
“你想吃什么味的？咸一点？辣一点？”林默回头笑着道，转移话题，想让少女不要纠结曾经，
“你，有你的味道...”黎清冉没听进去，还在纠结，
“好...”林默心想他的味道是什么味道？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姜晚枫，她肯定知道。
“你呢？”
“我？我跟你吃一样的啊。”
林默捧着菜进了厨房，少女小步小步跟在身后，赤裸的脚丫和地板接触，吸附又脱离的过程中发出“啵啵”的声响，
一般情况下，只有皮肤足够光滑细嫩，才能够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听音鉴玉，是上上品口牙！
听得林默心神荡漾，
“你呢？”
黎清冉又问了一次，
“我不是说了吗...”
“脚。”黎清冉补充道，“沐浴露，什么...口味的？”
逆天。
冉酱，你也染上逆天综合症了吗？沐浴露可以用口味来形容么？不应该问我喜欢什么香味的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买洗脚的舒肤佳，还要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我没有忌口的宝宝，一般喜欢原汁原味，
“呃...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采取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林默委婉回答，
但听了他的话，清冷少女却皱起了眉，
“原味的，沐浴露，也有味道。”
别炒，冉酱在烧烤，
“不洗...不健康。”
“我们还是不要思考这个问题了。”林默一本正经的打断了接近误入歧途的呆逼美少女，“你买自己喜欢的就好。”
可黎清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甚至有些焦躁不安的意味，
她凑到林默的面前，眼波流转，急于告诉他，她的想法：
“我喜欢...”
“你喜欢的。”
声音落下，
林默握着菜刀的手不稳了，
恨不得捅自己一刀把心刨出来给冉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