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砥柱之险

狂澜惊魂

砥柱山矗立黄河中流，浊浪撞碎在犬牙交错的礁石上，迸出丈高血沫。

漕工们跪在禹王庙前，将染血的麻绳系上青铜钟——这是昨日触礁沉没的第三艘粮船，钟绳上已缠满十七缕亡魂的头发。

“禹王凿三门时，怎不把这鬼礁铲平！“老舵工瞪着赤红的眼，手中河图皱如废帛。

图中标记的安全水道，早被春汛冲得面目全非。

老子抚过庙前镇水铁牛，牛角上密布浪击的凹痕：“水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鸟迹舟痕

王大帅攀上砥柱东峰，见崖壁栖满白鹭。

鸟群晨出时总先向北飞旋三匝，再折向西南浅滩。

“它们在避水下暗礁！“他掏出炭笔在河图补线，却见老子已临渊而立，抛下刻有鱼纹的木片。

木片在漩涡中沉浮，竟沿白鹭轨迹漂出险滩。

“上善若水。“老者指向河心突兀的礁石，“此石名'朝我来'，船工若敢正对其行，反得生路。“

漕工颤声：“那礁石已吞了九条人命！“

舟楫玄枢

子夜星垂，老子引众人至禹王庙后。

铁牛腹中空腔嗡鸣，与浪击礁石的频率共振。

王大帅贴耳细听，发现每七次浪涌后，会有一瞬平缓期。

“七浪一歇，天工开窗。“他重绘河图，将航道标为七段折线。

老子在铁牛角钻孔，填入芦苇哨。

当浪涌频率与哨音相和时，牛角发出呜咽警号，漕工依声扳舵。

首艘试航粮船穿过“朝我来“礁石时，船底竟被暗流托高三尺，安然掠过犬牙礁群。

水纹天书

秋祭那日，老子以杖刻砥柱岩壁。

浪花扑上岩面，盐霜凝成蝌蚪状纹路，细辨竟是《水经》残篇。

王大帅蘸河水描摹，水痕干后现出更深的古航道图——图中标记与白鹭轨迹完全重合。

“禹王导河时，原也是观鸟兽行迹。“

老子敲碎岩面盐晶，碎屑坠河竟排成生路箭头。

自此漕船过砥柱，皆以盐晶纹为航标，浪涌声为号角。

章节彩蛋

《水经注·河水篇》补遗：“周定王五年，砥柱现盐纹水道，舟人谓之'禹踪'。每值春汛，岩隙盐晶自生箭镞纹，船队循纹过礁，虽童叟操舟亦无虞。虢州府曾凿纹拓碑，遇大浪则盐晶复生如初，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