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生贱籍，我命由我
地窖的烛光下，那人面容清秀，肤色苍白如新雪。
若是江澈没有看到他脖颈处的喉结还真以为他是一名女子。
不待江澈拿出赤水珠。
那人拿着张白色的绣帕捂着鼻子：“隔十丈远能闻到你们这些渔户身上的鱼腥味。”
江澈也不在意，他本就是渔户，身上没有鱼腥味那他在赤水河就白呆了十八余载了。
江澈将腰间的衣服解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颗佛珠般大小的赤水珠出现在那阴柔男子眼前。
那男子本来因为江澈打扰了他的清梦有些恼火。
但在看到这两颗赤水珠之时，火气顿时消散。
他连忙上前一步，一把将两颗赤水珠抢到手里，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不错，不错。”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品质的赤水珠了。”
那阴柔男子一改冰冷的态度，连连夸赞起来。
“正好有一位大人需要高品质的赤水珠来突破修为，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了。”那阴柔男子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那阴柔男子言罢将一块碎银扔给了江澈。
“这……”江澈接过后有些迟疑。
“怎么，嫌少？”那阴柔男子抬起眸子瞥了眼江澈。
江澈摇摇头，并不是阴柔男子给的少了，反而他给的太多了。
在这个世界，一两碎银可是价值二十吊铜钱。
“太多了。”江澈闷声道。
虽然江海病情急需用钱，但江澈还是不想贪这个便宜。只要那男子正常出价，给江海抓药的钱是足够的。
钱少，自己再捕蚌就是。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江澈从来没有靠别人施舍过。
“没事，你拿着就行，算是赏你的。”那阴柔男子笑了笑，摆了摆手。
江澈闻言，头摇的更加坚决：“十二吊钱就行，不用这么多。”
见江澈态度坚决，那阴柔男子收敛了笑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他价格出高了而拒绝他。
“你等等。”
说完阴柔男子放下赤水珠，走到一个柜子旁翻了翻，然后提着一袋铜钱向江澈走了过来。
“十二吊钱，不多不少。”
看着手中的铜钱，江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脸色也为之一松。
有了这些钱，就能给江海抓药了，他的病情就可以得到控制了。
那阴柔男子眼中惊讶之色更胜，阅人无数的他能看出来，眼前的钱财对于这个渔户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
他居然能忍住钱财诱惑而坚定自己的理念，这让阴柔男子对江澈产生了一丝兴趣。
“多谢，告辞。”
江澈提着铜钱就准备离开。
“等等。”
江澈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那阴柔男子一眼。
“你就这样出去？”
江澈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继续疑惑地看着他。
“看来你一无所知啊。”
见江澈有些茫然。
阴柔男子解释道：“你肯定是永安城外的渔户吧，不是湖中村就是李家庄。”
江澈点点头。
“你们村的村正没有告诉过你，渔户隶于黄册，世守其业，无路引私离者以逃役论处。”
“你这样离开，若是被巡街的差役发现，被大打二十大板然后拉去边关充军都是小的。”
江澈闻言心中一惊，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湖中村早已被河帮把控，村正姓甚名谁他从未见过。
“多谢。”江澈双手抱拳，真诚地道。
“这里有一套衣物，你拿走吧，你这样出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渔户。”
阴柔男子将叠在柜子里的一套粗布衣物递给了江澈。
“当然，这不是免费的，十枚铜钱公平公正。”
江澈闻言笑了笑：“当然。”
交易就此完成。
“你叫什么名字？”阴柔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江澈。”江澈回道。
“我叫李云舟，以后若是有好品质的赤水珠，随时来找我。”李云舟对江澈道。
江澈双手抱拳就此别过。
离开碧水茶楼，江澈心中有一股气。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李云舟的话，还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阶级枷锁。原来，他自出生便被钉在“贱籍”的耻辱柱上，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江澈其实听村里的老人提过。
士、武、道、商、农、匠、贱、奴，渔户属于贱籍。
江澈这么多年都在湖中村呆着，并没深刻体会到贱籍的地位低下，因为大家都一样，都是水中糙汉子。
但来到这永安县城中他才真正意识到，渔户地位是多么的低下。没有田地，没有尊严，有的渔户甚至以船为家、以河为床，甚至连离开生养之地的自由都没有。
也就比卖身于大户人家为奴为婢，生死全在主人家一句话之中的奴籍好一些。
这样的命运，凭什么？
江澈心中有些不忿。
“贱籍？凭什么生来就被钉死在这方水域，湖中村困不住我的命！”
江澈暗暗发誓，定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摆脱渔户贱籍，江澈能想到两点。
一是参加科举应试。
二是淬炼筋骨成为武夫。
但要想做到谈何容易。
科举应试，这个世界的文字江澈甚至都不认识。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延请先生的束脩，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成为武夫，看似是条更为可行的路。但淬炼筋骨所需的天材地宝、聘请武师花费的金银财宝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我有天元符箓这个金手指，想必功法秘籍也是能够预支的，成为武夫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江澈不再犹豫朝着穿城河走去。
距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反正药铺还没有开门。
江澈打算在穿城河里肝一下浪里翻的进度。
江澈寻得一处隐蔽之处将东西藏好，然后脱下衣物翻身入河。
“浪里翻的进度现在是七十二点，争取在天亮之前肝到两百点。”
江澈算了算，应该是能达到的。
【潜浪而行，水痕留影，进度+1】
【潜浪而行，水痕留影，进度+1】
......
“可惜了，穿城河底是没有赤水蚌的，不然可以顺便抓几只增加增加收入。”
虽然没有赤水蚌，但是穿城河底的肥嫩大鱼可不少。
“还是可惜了，现在在城内不方便，不然可以抓几条给江海改善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