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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烈士安葬仪式和莫斯科红场阅兵

昨天,CCTV吝啬地用了二十秒的时间,播放了在云南腾冲国殇墓园举行的中国远征军烈士骨灰安放仪式,主持仪式和手捧骨灰的人们都穿着百姓的衣服。

七十年了,烈士魂归故里,在令人感到欣慰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想,他们是为了保卫国家牺牲疆场的,是完成了军人神圣使命的英雄战士,起码应该享受军人的葬礼吧。

今年的4月5日,在俄罗斯红场上举行纪念卫国战争胜利六十九周年例行的阅兵仪式,在国旗引导方队里,赫然有两面旗子,前面的是俄罗斯国旗,后面的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旗帜,即苏联国旗。我怕眼睛花了,急忙微信问在莫斯科工作的老同学郑刚,他马上回复:是的,是苏联国旗,因为苏联政府领导了伟大的卫国战争。其实,阅兵引导队里两面国旗同时存在的场面,从2002年就有了。另外,我也在电视里看到,红场北侧国家博物馆的巨大面墙上,有两枚放大了的二战时期的勋章,那上面镌刻着镰刀斧头的国旗和苏联的国徽图案;同时,观礼台上八九十岁的老军人们也都穿着二战时期和苏联时期的军装。

我那年去红场的时候见到,虽然国旗易帜,但列宁墓依然伫立在那里;克里姆林宫红墙下,还伫立着斯大林、捷尔任斯基、伏罗希洛夫、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等人的雕像。

俄罗斯是个重视历史、尊重历史的国家。

我国虽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主战场之一,却缺乏一个像俄罗斯那样作为二战的战胜国而进行庆祝的官方仪式。1951年,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曾发表通告,宣布每年9月3日,全国人民应对中国军民经过伟大的八年抗日战争和苏军出兵解放东北的援助而取得对日胜利的光荣历史行为纪念。但这个日子慢慢就被遗忘了。

我边看着阅兵式边想,我们国家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吗:威武的解放军仪仗队里出现两面旗帜,抗战老兵各自穿着自己的军装,帽徽、领章、肩章和勋章都不相同,抑或远征军的队伍里再抬出个“东方隆美尔”孙立人将军的像来……真不可想象!

提起中国远征军,就不能不提云南腾冲的腾冲国殇墓园。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国远征军收复滇西、策应密支那抗日作战取得胜利之后,为纪念攻克腾冲的第二十集团军阵亡将士而修建的烈士陵园。

我2011年去过腾冲,那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地热资源极其丰富,到处都是滚烫的温泉,到处都是火山口;大哲学家艾思奇的故居就坐落在和顺古镇,国民党军队的著名飞行英雄高志航就牺牲在那里。

1944年夏,为了完成打通中缅公路的战略计划,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以6个师的兵力,向占据腾冲达两年之久的侵华日军发起反攻,经历大小战斗80余次,于9月14日收复腾冲城。日军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及6000余人全部被歼,我军也阵亡将士8000余人,全部葬在国殇墓园。

国殇墓园坐落于来凤山北麓之缓坡地段、史迪威公路北线西侧,园中映衬着松杉竹柏和杜鹃山茶;烈士的墓碑按部队番号和军阶整齐排列着——大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青少年,最小的只有十三岁。

走在墓园里,除了哀伤还是哀伤。但我走到“忠贤祠”的门口,一幕“另类”的景象出现了:一座腾冲县政府立的碑上写着:“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发起了著名的腾冲战役……”云云。我发现那碑上的几行字被人用利器刮过,还有痰渍,再细看碑也似乎被人砸过。其实远征军也好,腾冲战役也好,似乎跟我们共产党没有太大关系。

健硕的毛新宇博士在他的研究成果里得出结论:我爷爷领导了抗日战争,我们共产党军队总共消灭了150万日本军队。而据我国官方权威统计,抗日战争共产党军队共歼灭日军52.7万多人,国民党军队共歼灭日军85万余人。可见,毛博士的结论是很不严谨的。

南开大学教授、著名演讲家艾跃进,今年4月份在成都演讲时说:“抗日战争的领导权,不能以军队数量而论,更不能以消灭了多少日伪军而论。”这真是帮倒忙的“宏论”,且不说他的结论从何而来,不尊重历史事实的人是靠什么当上教授和冠名演讲家的呢? 这也让我想起斯大林的一句话:共产党人要按客观规律办事,如果客观规律与历史事实不符,那么就要改变事实。

抗日战争的领导权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1937年7月至9月,国共两党先后公开发表《国共合作宣言》,蒋介石先生也发表讲话,承认中国共产党的合法地位,这些标志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形成了国共携手、一致抗战的大好局面。在这场战争中,国共两党都有领导权,只是在抗敌上有所分工,国民党在正面战场,共产党在敌后战场。

正是由于有了毛新宇和艾跃进们的思维——上个世纪的思维,致使我们不可能出现莫斯科红场纪念二战阅兵那样的场面,因为他们不愿意正视历史——兄弟携手御敌于国门之外——使我们总承受着历史之重。

随着胡锦涛总书记和连战主席在人民大会堂红地毯上的握手,国共第三次合作的大好局面有望出现。胡总书记引用鲁迅先生的诗“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承认了国共是兄弟。

记得当年在延安,毛主席问梁漱溟先生如何看待“国共之争”,梁先生说:“是兄弟之间闹驾,希望你们彼此大度些,要有雅量。”我们共产党够有雅量的,末代皇帝我们不杀,国民党战犯我们不杀,全部改造释放,有的还做了新中国的官,起码做个文史委员。当然,梁先生1957年再次与毛主席谈起要有“雅量”时,得到的是主席等人合力的“痛骂”。

我们只有正视历史,才能正视现在,才能面向未来。

我们只有卸掉历史的负载,才能快步前进,奔向未来。

2014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