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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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学(1)

第二十二章心学(1)

诗会在新建的阳明博物馆举行,离省城还有六十公里。

第二天清晨,只吃了些早点便匆忙赶上最早的班车,开会时间是在九点,看来只能迟到了,本来是该前一天报到的。我不熟路,幸好有冥雪同往,她说曾到过几次,主要是去瞻仰先贤,所以没有绕弯路,直接到了会议大厅,算是轻车路熟。赶到时会议还是开了已半小时,大厅的门外还有接待的工作人员,我填了表,领了自己的文件袋,冥雪是编外但也填了名字。

走进去看到只在后排有一些空位,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主持会议的是省杂志社主编,萧老坐在最前排,就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因冥雪跟在后面,可能是大家觉得我来得突兀,或者是忽然看到冥雪这个美女,还是一个生面孔,会场就顿了一下,有点沸声,萧老更是细声的问了一句:“女朋友?”,来不急回答他,赶紧拉上冥雪跑到后排坐了,打开文件夹,才看清楚当天的会议内容,早上是讨论和发言,下午是诗歌朗诵和签一个用良知写作的宣言,第二天是去漂流。

我很熟悉这样的会议,官方的会议都有一个游玩的程序,但这些人来自各个地区,一起玩时也是三俩一伙熟悉的在一块,不会像我们的桃花诗会那样浪漫,桃花诗会仅仅是一些青年诗人,思想活跃,不象现在扩展到了全省文坛,很多人都不认识,那时桃花开了,漫野的桃花,满地的春风,别有一番风情,而后于农家小院,自做农家饭肴,真是好玩又难忘记。

象这样在大厅里开的会,太严肃了,对我来说起码取消了发言的欲望,便悄悄让冥雪把我先前准备好的发言稿藏了,她问为什么,只好在她耳朵边说:“一会你就看到他们要吵架了,听不进我的东西的”,本来我准备了五分钟发言稿,要就当下诗歌忽视关注民生做一次批判,但看了在场的人们,知道只会更添乱子了。

进去不久,是萧老的发言,他说全省的文坛正在慢慢沉寂,特别小说家新人不出,除了诗坛上活跃着一些轻年人外,积厚薄发,当下的人们需要更加努力,看得出他忧心忡忡,等萧老发完了言,主持人就宣布讨论开始,每个发言者限五分钟。

我便对冥雪说可能会看到一场闹剧,冥雪不懂,说这些人都应该是谦谦君子吧,怎么会闹呢?自古文人相轻,即便是只有两个人,也可能会闹的,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我是经常看到。开始是主持人点名,主要是地方作协负责人发言,这些人说话总打官腔,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后面主持人竟然也点了我的名,站起来才发现原来我所在的地区只来了我,而我并不是作协的,只能算一个民间代表,当然我不想发言,只说句客套话就把时间给别人了。

冥雪对我不发言一直有些不解,还揣我的衣角。

到了自由发言的时间果真乱了套,场子里有几个诗歌油子,我们在论坛上是有过论战的,也一直是不相容,他们似乎有大闹一场的准备,开口就大言不惭,直接攻击萧老负责的杂志,说杂志上所发的诗歌只能算是垃圾,过时了的东西,没有性格,只会歌功颂德云云,当场引起几位老诗人的愤慨,很快双方就站成了两个阵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只差站到桌上去动手动脚了。

我是知道那几个人的,他们是“下半身”和“垃圾”诗歌流派的人,一向不文明写诗,写出的诗基本都是以“性”为基调,庸俗低下,难以入目,却被他们奉为最接近人的本原的词语,美其名曰“最人性”,我是唯美写作者,所以特别厌恶,虽是同乡却从未与之有谋过,他们偶也去添香论坛水吧里贴诗,也被我一律封杀,觉得那是污浊之词,玷污了添香的纯洁。

我不想让冥雪听到这样的言论,走到外面,空气就焕然一新。

拉着冥雪出了后门,站在大厅的外面,里面打死打活与我何关?冥雪甚是感慨,始信我不发言的明智,也有熟悉的诗人楚跑了出来,便一同看外面的风景,等着里面的下课铃声。

聊着时,发现正对面有一孤山凸兀于田野上,山中林木葱郁,似有几间古舍于其上,冥雪说那山就是小孤山,其上就是闻名于世的阳明祠,忽然有些激动,这可是曾无数次想要来拜偈而不得来的王学圣地啊,看来缘分就在今天,“原来是在这里,王先生,我来了”,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冥雪看着我动情的样子,有些不解,我才跟她说影响我思想的两个人来,一个是家乡的王昌龄,一个是四圣之一的王守仁,王守仁即是王阳明,他是心学的开山祖师。

王昌龄教化我的是向学的道理,而王阳明教化我的是为人的道理,怎么说呢?家在夜郎,王昌龄于唐时被贬故乡,留下了好学的遗风,自小就由家庭潜移默化,所以才能一直学而不倦,使我比很多同龄人更为开化,如若诗歌得之于无师自通,而思想上一直是唯物论,由书本所得,却又总搞不清物又为何所致,人云亦云,直到这些年读到了王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学说,才理出来头绪,才知道格物致知的深刻含义,从此思想一清,拜阳明为师了。

这些都是心里的秘密,我是幸运于这两位先贤啊!老师在上,当然要去拜偈。

上山有几许里路,等散了早会应该有时间上去。

看见萧老也出来了,就带了冥雪过去问好,从包里拿出一包接骨茶来给他,那茶还是父亲去深山里采的,有固骨的功效,只是数量不多,每次见他都要捎带些的,常吃对老年人的身体有好处,我们径直下了台阶,来到农场驿广场,这儿离大厅那些声音又有些远了,我说:“萧老,身体还很棒啊”,“还可以,昨天怎么没来?想跟你聊聊的”,萧老还是那样乐呵呵的笑,看了看冥雪:“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这个老头了哦”,冥雪也不说话,只是脸发着红,我只好跟萧老解释,并拿出她的稿件来推荐:“萧老,您是个好人,有时间点拨她一下吧”,萧老看了一会,把稿件收了,说好回头再看,那上面有冥雪的联系。

问他怎么也不在会场里了,他说那群小青年说话很冲动,也有些听不懂,说可能是思想跟不上时代了,新出来那什么什么诗派的,他有点接受不了,我说是垃圾派,他也问我们为什么不参加讨论,我说笑着说是跟他学的,思想老了,多说无益,与其跟他们争论,不如自己好好想些问题,突破自己的瓶颈,还是不说的好,随他们吵翻天,与我无关,冥雪说看见他们争论倒是很新奇,萧老就又呵呵的笑起来。

趁他高兴,我便寻问添香办纸刊的事,可不可以用他们的副刊号,萧老说这事儿很难了,说这些年国家对出版物进行了严格管理,很多地方刊物都被撤销了,连刊号也不能保留,新刊号要文化部特批,而用其他杂志副刊号,其实就是要进行买断,一般省级刊物副刊号每期也要几万块钱。

听他这么一说,我知道添香出纸刊这事儿难成了,但还是想磨磨他。

(待续)